简介
苏鲁(1902—1976),原名苏达余。湖南省浏阳县北盛区洞阳乡人。一九二 七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同年7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,任红六军第十八师五十二团排长、副连长、连长,第五十三团副营长、营长、代副团长。参加了长征。抗日战争时期,任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第一纵队三大队大队长,特务二队大队长,第二十五团团长,参加百团大战,亲自带领三营参加围歼关家垴号称精锐的日寇冈崎大队,并派九连指导员艾培悟带一个连担任阻击,掩护部队转移,在大战中先后进行各种战斗十五次,胜利完成战斗任务受到八路军总部和129师首长的嘉奖。四五年初任太岳军区第一军分区司令员。解放战争时期,任大岳军区第十八军分区副司令员,华北军区第十五纵队一八四师副师长,第十八兵团六十二军副师长,在太原战役中不幸负伤,成为独臂将军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任山西省军区长治军分区司令员,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械部第四九五仓库库长。一九五五年被授予少将 军衔。荣获二级八一勋章、一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。
人物事迹
苏鲁是一员虎将。每当战斗难解难分,或所部情况危急之时,他总是提起驳壳枪,对身边其他指挥员说一句“让我看看去!”即跳出指挥所,来到最前沿。然而,就是这句“让我看看去”,让他在太原作战中失去了一条胳膊。
1949年1月,平律战役结束。2月,全军实行统一编制。苏鲁所在的四十三旅改为十八兵团第六十二军一八四师,苏鲁任副师长。4月20日,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起对太原总攻击的外围作战,一八四师奉命攻击太原东门外的红房子据点。战斗打响后,一八四师进攻部队连续冲击,但因敌人垂死挣扎,加上通往红房子是一片开阔地,地形对我不利,虽付出了极大代价,却未成功。苏鲁非常焦急,决定亲自率领突击排拿下红房子,给部队杀出一条血路。于是他扭头对师长、政委说了句:“让我看看去!”便跃出指挥所,向前沿冲去。师政治部主任时云峰见状,也跟着跃出了指挥所。
突击排在苏鲁、时云峰的带领下,很快进入敌人的布雷区。走在前面的突击排长排除两颗地雷后,刚迈两步,不想陷入敌人的地雷群,踩响了连环雷,开阔地上顿时爆炸声连成一片。时云峰不幸当场牺牲。苏鲁右大臂被炸得筋断骨折,鲜血泉涌。不过他们突击排的战士们,终于用鲜血和生命为部队开出了一条通道。后续部队高举红旗,踏着战友们的鲜血,呼喊着冲上去,一举消灭顽抗的敌人,攻下了红房子据点。
苏鲁看着冲上去的部队,微笑着,用左手抓着断臂,大声喊叫:“狠狠打!狠狠打!”这时担架队员跑了过来,让苏鲁坐上担架。苏鲁明白前沿部队更需要担架,因此坚持不坐,咬紧牙坚强地和负伤的警卫员互相搀扶着一起来到战地医院。由于伤势过重,他的右臂无法保留,当即做了截肢手术。
翌日,太原解放。人民解放军又马不停蹄地跨越汾河、黄河,向大西北进军。部队出发前,苏鲁的老警卫员邓天顺到医院看望他。邓天顺摸着老首长那空荡荡的右袖筒,嗓子哽咽了。看到邓天顺难过的样子,苏鲁却说:“没什么嘛,一条胳膊照样干革命嘛!”
离职休养后曾经看守仓库 ?
苏鲁伤愈出院时,他所在的一八四师早随大部队进军大西北了。解放战争的号角在大西北、大西南吹响,他心里痒痒的,坚决要求回原部队去冲杀。山西省人民政府主席裴丽生得知苏鲁的想法,赶忙跑到野战医院找他谈话,让他留在山西工作。1949年10月,苏鲁被任命为长治军分区司令员,开展人民武装工作。
1955年初春,当了5年长治军分区司令员的苏鲁,刚忙完一年一度的冬季征兵任务,省军区司令员、政委找到他,向他传达了组织上让其离职休养的想法。
苏鲁听后,心情很是复杂。作为一个南征北战几十年的军人,从野战军调到地方部队是个转折,从地方部队又要去离职休养更是一个转折。苏鲁太爱这支军队了,虽说已五十有三,又少一只手臂,可是能吃能喝,能一连几天不睡觉地干工作,因此他不愿离职休养;但又一想,组织上既然让自己休养,这说明分区司令员的职位已有更合适的人选,就应该为组织想一想,为奔腾向前的革命事业想一想,应愉快地让位给有文化有知识的年轻同志去干。想来想去,他觉得不当分区司令员,做些其他力所能及的工作总还是可以的。于是他对省军区领导要求说:“我是个闲不住的人,让我休养没事干,我会闷出病来。我请求领导让我去看仓库。”省军区领导考虑到看仓库相当于降职,没有直接答应他。苏鲁见不答应,就不断解释说这与职务没关系。在苏鲁坚决要求下,省军区向上级反映了他的要求。
数日后,在上级组织的同意下,苏鲁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械部第四九五仓库库长。苏鲁当了库长后,以库为家,整天忙碌,不是钻进这个窑洞查湿度,就是钻进那个窑洞查锈情。风天,雨夜,他睡不着,便一个人悄悄起床,抄起手电筒到库区巡逻。在他的影响下,他的爱人张国英和孩子也都加入到了巡库的行列中来。
苏鲁一家以库为家的事儿在仓库传开,干部战士们深受感动。那些原来嫌在仓库抬头看山头、低头看黄土、进库就钻洞的同志,也暗暗下决心学习苏鲁一家,以库为家,安心工作了。
夏去秋来。9月的一天,苏鲁突然接到命令,进京接受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授予的少将军衔。授衔时,周恩来握着他的左手说:“苏鲁同志,你为人民立了功,我代表人民感谢你。”
苏鲁却回答:“我做得很不够,人民给我的太多。”
授衔完毕,苏鲁被华北军区任命为山西省军区副司令员。
苏鲁和省军区的司令员、政委等回到山西后,省军区立即给他安排了办公室。司令员还专门派人将苏鲁的家由剪子湾搬进军区大院。就这样,从1955年9月到1975年退居二线,苏鲁在省军区副司令员的岗位上整整干了21年。
1976年12月,苏鲁因病医治无效在山西去世。在撰写悼词时,几个“笔杆子”打开从上级机关要来的苏鲁档案,仔细一看都傻了。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又“会诊”似地一页又一页地细看,还是眼睛发直。原来苏鲁在山西省军区副司令员的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,却没有任职命令,有的只是他21年前当军械仓库库长的任职命令。
一个人的价值
为什么没有苏鲁当省军区副司令员的任职命令?事已至此,埋怨无用,也无法补救。好在苏鲁是一个高尚的人、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人,正如他生前在向部队谈自己学习毛主席《为人民服务》一文时所说:“一个人的价值,不只看他的职位高低、权力大小,更重要的是看他是否能上能下,是否服从组织分配,并在本职工作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,这样的人才是高尚的人。”长征前,苏鲁就当红军营长,这营职干部一干就干了将近六七年,但他从没计较。1939年2月当了团长,随后又当太岳军区一分区司令员。可这时又赶上精兵简政,分区撤销,职务不好安排,他怕组织为难,又请命回团里当了团长,一直干到日寇投降,才当上太岳十八分区副司令员。后分区部队升为野战军,他改当副旅长、副师长,依旧是副师职干部,但他毫无怨言。不论打什么样的仗,枪一响,哪里最艰苦,哪里最危险,他都身先士卒,出现在哪里。跟随苏鲁多年的老警卫员邓天顺感慨地说:“我跟苏司令多年,他没有官瘾,没有官架子,战争年代心里装的总是带领部队向敌人冲杀,解放后心里装的是为部队建设做贡献。”如此看来,这悼词中的团职不团职,也就大可不必较真了。